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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曹衛臣和跟班們的焦軀被巨大的荊棘叢貫串在半空,面目全非,終於綻放的黑暗之花,曹衛臣最後依舊伸向藤鈴的手臂雙雙掉落,再也抓不住她的手。一旁的富商大叔則不只是被貫串,更是在最高處被貫爛,只剩焦乾的肉泥撐掛在荊束間,大叔率領的團隊同樣成為背景的一部份,他們全被貫串在其上,隨焚風搖曳。是藤鈴的悲憤築起這座荊棘之城,而首要對付的焦點就是他們。他們早就想要除掉神父,畢竟沒有人需要他的存在。需要一個適當的動機,而這個動機自己找上門:欣祈通風報信神父要將藤鈴帶離小鎮,於夜深人靜的公園出發,永遠不會回來的那種帶離,「妳知道嗎?妳有很棒的眼神……只有勒斃高潮中的處女,才能讓我感覺永遠年輕……」「叔叔!這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,你幫助我們、我們提供你更多的處女!不准打小鈴的主意!」「你怎麼會懂?有的質是不可能以量超越的,還有你那是什麼爛槍法、差點打到她……」倒在藤鈴一旁的神父,他的左小腿中彈,右肩膀中彈。腹部中彈,那是為了要護住藤鈴。他的胸膛中彈,最後,他的頭中彈。來不及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和藤鈴好好說話。曹家的跟班們包圍住他們,緊接著大部分人再被粗暴地壓制,包括匍匐在地的藤鈴,富商的團隊拉緊束帶將她的雙手反綁固定,箍住口枷要她無法發聲,沒有人阻止藤鈴的眼淚氾濫,她的思緒被沖到好遠,好遠。

  「棘兒,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?」

  那天,他在公園那樣對藤鈴說。藤鈴不會問為什麼、要去哪,反正她早就想要離開,渴望上街也是打算就一直走,頭也不回。只要有神父在,到哪裡都沒有關係。她一直夢想有一天神父會提出這個邀請,然後,重新開始。神父仍是流露落寞的苦笑,瀰漫永遠揮之不去的隆冬。他向公園中花團最錦簇的位置,慎重地、小心翼翼地在空氣中劃好常年的十字,凝望那永遠沒被放下的過去,一隻不知名的飛鳥振翅,卻什麼也沒帶走。這座公園就在教堂旁,教堂後有阿麗莎修女最喜歡的小溪,溪水清澈地反映人的面目,那裡一定是所有人認識楓小姐的珍貴場景。小溪原本就有,教堂蓋起後,賣淫的集會駐所確立,一時之間犯罪事件風起雲湧,多少少女的生命破碎、家庭崩解,民眾卻都只能百思不得其解,不管警方出動得再殷勤,問題還是一再發生。不過大家的日子都變得更好了,難道享受進步的成果注定要有所犧牲?每個人只好來到教會,向神尋求慰藉,袒露內心所有的想法,而製造問題的始作俑者,獲得了更多製造問題的秘密,沉淪永無止境,「不會讓他們把妳交出去……我不會。」配合犧牲他人的幸福,成全一人的守護。公園是最後做起的,這公園是一座大型的墳塚,埋葬著不可言說、深淵的秘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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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秋殤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