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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媽媽是被害死的。

  要不是爸爸將事業擴展到市中心……

  剛打掃過的廁所最為潔淨,一點芬芳、一點潮濕。負責掃除的同學早已在鐘響前回到教室,這廁所的附近都是專科教室,水光瀧是清楚的,這個時間點不會有老師使用它們。他選擇前往最裡面的隔間,皮帶抽開,急忙脫下褲子。

  他的眼光是先捕捉到髮帶的蘋果青。

  「你想打手槍?」才準備開門、他已被她壓在門上,她的手掌摩娑他隆起的褲檔。「這裡是男廁!妳……」她將唇湊向他未說完的嘴,舌頭靈巧地勾起他的舌旋轉,被親得支支吾吾、水光瀧的腦袋又昏又脹,鬆口後的兩人的嘴角牽起唾液的絲;古香彌沒有閒著,她將自己的襯衣解扣、小背心往上拉、將酥胸軟綿綿地釋放──他拚命用手推開她、說他不要──

  「進來!」

  卻氣急敗壞將她拉進隔間,蓋下馬桶蓋,順勢坐上馬桶。只有這間的馬桶是坐式的,廁所最底處的隔間有著不小的氣窗,可以瞥見藍天和綠蔭。她坐上他的腿,股間感受到一隻硬挺的獸,「妳沒看見剛才旁邊的水窪?妳要是滑倒怎麼辦?」「你想跟我做愛。」「我沒有──我只是要妳別滑倒、妳快回教室。」可是他的手不自覺摟住她的腰,他不斷地嚥口水,不要將視線往下移至……白皙的胸脯,粉紅的乳暈。

  「你的確是想打手槍……讓我幫你……」古香彌上下起伏她的股間,滑動著已替他解開的褲檔──他的發育想必與她一樣早熟,那是她鮮少嘗過的尺寸。古香彌的手伸進黑裙,調整後──突如其來的穴居使獸的主人酥麻,像是雷劈,而她同樣強忍住不叫出聲,泉水的漫漶也止不住慾火的乾渴。然而尚未禁錮獸的全身,水光瀧盡全力將她托起。

  古香彌並不著急,一時未戴套的意亂情迷也讓古香彌自覺不慎,她坐在他身上,以手作為代替,「你總是躲在天花板上偷看我……別以為我沒發現……」「啊……哈……妳快走開……」「好想坐上去……你是健康的……保健室老師不會對我說謊……」「我自己解決就好……妳……走開……」

  「嘴硬得比女人還矜持……不然你喜歡男生?沒關係的……就把我當男生……」「我喜歡女生!我每次──看的都是妳!」

  夜晚的馳悟國中沒有鬼故事,沒什麼黑色的秘密,古香彌總是向指定單位申請影視廳,說要與朋友們慶祝;每一場夜的盛宴,水光瀧都帶著相機,循著他人不察的管道上去天花板,透過放映機旁幾處沒有隔板的黑暗,將她的姿態全程錄起……反鎖了門,桌子靠攏,十幾個大男孩寬衣解帶。白衫脫去了,黑裙落下,卸去蕾絲內褲。要抽下髮帶。等不及──雪白的雙峰已經抓住──嘴中的水獸、讓手握住、溫柔、暴力、全身溼透、燈光、恥骨、相思的紅豆、持續地、震動。

  每天的早晚,睡前睡醒,他都將他的情種爆發給影片中的她──

  但是,「走開……我不喜歡隨便的……女生……」

  再度將舌伸進水光瀧的嘴中翻攪,他失去說話的能力;她的手摩娑得越來越快,情緒暴漲,他意識到自己再也無法忍耐──爆發了──她已經跪到地上,閉起眼,白濁的浪花拍打上她的臉,力度不衰的餘浪則散落在四面八方,「能答應我嗎?乖乖上學和上課……聽老師的話……」「哈……哈……憑什麼……大家都被妳這招……馴服……」「只要你做到……有需要時……找我……」這是她與每個懂事的男孩間,相守的祕密。

  「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妳要跟所有人做愛……妳這樣很無恥……」

  她聽到後,笑了,表情卻很受傷。抹去臉上的精華,滑滑亮亮,「我只是喜歡做愛……只要沒有病、不生出亂子……跟誰做愛都可以吧?」

 

 

  水光瀧表示:他不會因此就聽古香彌的話。

  拿出預備好的衛生紙擦拭精液,穿上褲子,他跨過坐在地板的古香彌,頭也不回。

  難道是自己的年齡不夠成熟?還是對方要求的招數較多,需要更多情境的道具?從國小一年級開始,她就習慣帶領稚幼的同班男孩去廁所,男孩們仍有成長的空間,可是她是早熟的禁果,甜蜜多汁。

  「這是我們的秘密,好嗎?」

  秘密也會長大,還藏不藏的住?至少、純樸的市郊區縱容她的浪漫,學長、學弟、老師、社工……他們都知道不能說、不要說,不然以後能想做就做?一個秘密帶來的默契也在長大,市郊區的完美是眾人的團結使然。至於女性嘛,都很開心,她們被蒙在鼓裡,看著自己心儀的對象或者另一半這樣和氣,也就順應社會的傾向。古香彌說一定要戴套,不准拍照或者攝影;曾經有人企圖違反,便會在剎那受到阻止、容不得眾人。一個社會的犯罪率不可能是零,那麼對於他們的生活圈,除了與未成年少女做愛,就是為了延續跟少女做愛的緣分,他們禁閉那些違規者,恐嚇、拷打、簽字據。

  古香彌其實是擔心的,擔心水光瀧的不配合,會不會遭受守護者的攻擊?

  「妳不要再跟其他人做愛了!行不行!」

  那是他離開廁所前丟下的話。她不懂,不跟其他人做愛,那要跟誰做?

  她清理好自己,換上自備的乾淨衣物,追上他的腳步。

  他們回到班上。快要打放學的鐘,可是老師放映的文藝片才播到一半,班上是睡死的,連老師都在打盹;他們的座位在教室最後一排,沒有人注意門的開關,以及他們的入座,古香彌又泡起茶,今天的她有自備保溫瓶。看著影片裡的女人走出昏黃的地鐵,走入昏黃的公寓,昏黃的寢室,女人將購物袋裡的食材鋪滿檯面,然後心神凝聚地一刀一刀入鏡,每一種蔬果的削減以不同的角度呈現,畫面的時間漫長,女人在煮一鍋湯,她的微笑從來只是維持。古香彌也笑了。

  前面的水光瀧趴倒在桌面,勉強支起臉,他按捺不住地轉頭,聚精會神地注視古香彌。

  「有什麼好笑的?」水光瀧問。

  「她的眼裡有愛,她切菜的動作有愛。她在等待愛,煮一鍋愛的寧靜的湯。」

  「妳懂得愛?」

  「我懂,我懂呀。」

  古香彌直望著影片,靈魂像是水母般任由洋流沖動。鐘聲響了,同學們陸續覺醒,拎著書包一個接一個離席,他們跟古香彌的道別,古香彌像是聽不見;水光瀧向準備取出影帶的老師要求,等整部片跑完、明天再將影帶送去教職室,老師哪敢反抗性情乖戾的水光瀧?瞧他拜託得誠懇,就答應了。水光瀧拿著遙控器回到座位上,他不看講桌前的屏幕,只是盯著偶爾喝茶的古香彌,從她眼裡彷彿看的到,影片裡女人的情緒,既悲傷又幸福。

 

 

  還是不變的行程,由古香彌揭示夜晚、推開影視廳的門,也可以是廁所、草叢、學校以外……哪裡都行。水光瀧則會在天花板盯著她,她看著他笑,興奮到顫抖的手向上伸,邀請他,見他不領情,就繼續以口與下體向其他男孩情投意合。影視廳外的場所,古香彌總會在眼的一角抓住他的方向,躲在眾人不會注意的牆後、窗外,或者已經混進眾人,可是他沒有行動,只是像個亡靈站著,神色安靜地凝望。

  水光瀧還是沒變,曾在廁所倉皇的模樣像只是戲。他又酷酷地在考試時第一個交卷,交卷後戴起耳機,在走廊外逕自跑步;他又放了蟑螂和蛇的玩具在同學的抽屜,惡作劇到連教職室的抽屜也有;籃球場又傳出他搶了別人的場,上體育課的學生沒有誰能一對一阻止他進籃、三對一也無法;他像是一陣風,揚起手掀起一排女生的裙子。

  老師又哭了,又拜託她了,連作為訓導主任的媽媽都抽空找了古香彌,提供新的對策,不過古香彌把古聖賢的話當作參考,先做了再說!她又在同一時間尾隨水光瀧,又進入廁所,又撲向水光瀧──他反抓住她的手、將她壓上牆壁,然後,親吻她,擠弄她的胸部,然後,抱住她,喘不過氣,然後,放開她,然後,她目送他離開廁所。

  水光瀧要她陪他看電影的首映,他或許就會改過自新,好,這有什麼問題?結果沒有劇情的戲令她才看十分鐘就睡著,爆破的特效以及廝殺的場面沒能喚醒她。散場後,水光瀧不斷嚷嚷叫好,嘰哩呱啦緬懷沒有劇情的劇情,不顧形象地模仿怪獸扭曲的嘴臉、英雄荒唐的架勢,捧腹大笑;他悄悄牽起古香彌的手,行,肢體接觸經驗豐富,裡裡外外哪裡還沒被摸透?可是她居然有些遲疑,帶點迴避的念頭,僵硬一會兒。

  水光瀧的大手掌就放鬆些,直到古香彌習慣。他們逛過街口、逛過書局和咖啡廳。

  週末的一天,媽媽驚訝地發現,古香彌居然在廚房親手烤餅乾。他們一家人都很忙,看似最輕鬆的古香彌也時常早出晚歸,每天的早餐簡單布局,午晚餐在外自行解決,偶爾的消夜也是盡可能簡約,廚房的設備像是買假的,點心之類自然只會從外面的烘焙房購買。古香彌以往都帶著茶包出門,偶爾順手抓走一袋糕餅。

  大概是第一次製作,弄錯了什麼步驟,出來的成品乾枯焦黑。

  但是,古香彌不會放棄。

  她會要水光瀧改過自新,她會要他接受她的好意,只要能製作出外觀好看、風味宜人的餅乾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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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秋殤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