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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月,開學不久的月份。某週末下午,我們待在房間,進行宿舍最好玩也最無趣的活動,電腦。當時其它朋友不在,我忽然想出門,又聽說近期校園有動漫展,便提出造訪戶外的建議,沒有反對,對方還興致勃勃帶上相機。

 

  三月,該是繁花初綻的春,怎麼拚命成秋?

 

  眾多cosplay在路上走走停停,他們奇裝異服、濃妝豔抹,綠地雖無群花,群人卻反襯出別緻碩美;天空有雲而微陰,風不小,揚起舒爽的嘴角發笑,枯黃褐葉便散滿地,像詩本,像覆蓋後終會外露的記憶,像海盜藏寶圖古老斑駁,至今依能閃閃發亮。忘記早先外出目的,我們追逐起可能的風,要它搖擺枝椏將葉請下,有那樣的瞬間,滿地滿空就都是落葉,佔據視野和想像,空靈肅穆,我們踩著葉毯窸窸窣窣,搶起彼此手邊的相機喀擦,將剎那捕捉。第二場墜落的秋,我希冀的凋零充滿生機。

 

  不管對人對事,情緒總是夏急轉冬或者反過來,我是指,我躁鬱,時而熱烈時而冷漠,但並非情感。在不該腐朽的季節擁抱衰亡,作為新生的春的楔子,我竟感到莫名合適。死後的梗葉遭有心人掃去,或者消融於土,靜靜再一次賦予泥新的義蘊;夏冬是背負的過程,秋是轉捩,而遙遠如夢的春還不到結果,卻是一場闊步昂首的追尋;破壞乃為了再構建,承受只為盼得一瞬轉機,而是進或退,自己已在向前。

 

  待街道重新空曠完畢,清明前後,冷鋒常談的笑話令氣溫打了短顫;撐起傘,走入重重不停雨裡,我抬頭,望見雁鳥高飛振翅,不顧羽毛沾濕的煩擾,大概牠在大學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。千思百緒一年又過一年,庸庸碌碌,是從前,也是以後,我歷經自己故事,細想人與人的微言能成就多少大義。雨水又乾了,取代過往殘葉的是淡褐飄絮,輕巧溫柔,乘著風和暖陽的舞姿,為景緻安上翼;破鐵馬在踩踏下哼歌,我騎過校園通往男宿的路,穿越幻夢散滿的時空,春的口氣好似娓娓道來?

 

  此刻心境,正值春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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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秋殤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