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可可暴走

　　坐在涼亭椅上，我一開手機查看訊息，居然全是同一個人發的。

　　天羽，我決定翹掉死老頭的訓練了，我們去過聖誕吧！

　　天羽妳怎麼沒開手機？

　　天羽妳不在家！妳跑到哪了？

　　天羽！

　　我的驚呼聲讓聖恩好奇了，「怎麼？」

　　「煌哲說能陪我過聖誕了！」我雀躍地將消息告訴聖恩。

　　他聽見後，似乎也意識到什麼。

　　「是嗎，我想我也該回去陪翊雪了。」他站起，接著彎下身湊近我耳邊：「妳是不是又不知道怎麼回去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需要你的摩托車和安全帽。」我耍無賴。

　　於是聖恩牽起我的手，領我穿過片片白雪，好冰好冷，心卻溫熱得烈；直到抵達那台熟悉的機車旁，他丟給我一頂安全帽，「上來吧！」

　　我仔細看；雖然像是新的，卻仍是十年前，專屬我的那頂。

　　終於回到大樓前，我輕快地下車，將帽子遞還給他，「妳要我的手機號碼？」他問我。

　　但我沒有猶豫，輕閉眼，搖了頭。

　　聖恩得到我的答案後微微笑，神情透露好多不捨。

　　正要轉身進門，卻又猛然想起一件事，「再見。」我道別，「你會對我說嗎？我想聽見你說。」

　　「……再見了，天羽。」

　　「再見，聖恩。」

　　是喜悅或者傷悲？大概就如同我的笑，無法商榷。他揮揮手，接著便騎著摩托車離去；似乎故意騎得很慢，聲音很久很久才在遠方完全隱沒。

　　回到家，我補了些眠，等待深夜過去……

　　「天羽！」他很不禮貌地闖進我房間，霸道搖晃我的身體。

　　「吼……煌哲，太早了，讓我再睡一下……」我翻個身，抓緊棉被想繼續作夢。

　　他卻像三歲小孩一樣淘氣，固執地哀求我回到現實，「都已經早上九點了，別浪費難得的聖誕嘛，走！我們去吃好吃的！」

※

　　時間，早已經不允許我們在一起。

　　但這份羽化後的情感，卻永遠存在我們生命深處，生生不息。

　　我們愛著對方，卻各走各的。

　　同時，卻也祝福對方，在彼此心中種下最美的聖誕樹，深植兩人的記憶和夢。

　　房間裡，我倚著煌哲的肩，忽然噗嗤笑出聲，「煌哲，我們去山上好不好？」

　　煌哲聽到後，感到困擾，「妳瘋了？熱騰騰的火鍋不吃，幹麻去山上飲冰空氣？」他沒好氣嚷嚷，翻著一堆名片在想要向哪家餐廳訂位。

　　我微笑，笑得如一個單純孩子啜飲可可亞的甜；搖晃著手機，那陣銀色星光，在我眼中刻下最美的殘影，久久未止息。

　　而白色葉片和藍色琉璃珠是否想透露什麼……

　　「我希望跟你一起……去雪中……尋找天使……」